蔡茂強:用生命詮釋愛的傳遞
2023-02-07來源:中國安全生產 作者:文、圖/四川省森林消防總隊 曾鵬
2022年10月25日,湖南省永州市新田縣燃燒數日的森林火災,在四川省森林消防總隊、機動支隊和當地專業撲火隊、武警、民兵等各路救援力量的協同努力下終于撲滅。福音山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10月28日11時,四川省森林消防總隊參加救援人員奔襲千里、平安歸建。然而,一個年輕而陽光的消防員,卻永遠地留在了新田縣門樓下瑤族鄉三塘源村。四川省森林消防總隊阿壩支隊汶川大隊汶川中隊消防員蔡茂強,在撲救新田“10·17”森林山火中壯烈犧牲。
在滅火演練中背負管帶框走在前面的蔡茂強(前)
命運多舛 熱心陽光
1999年12月,蔡茂強出生在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縣威州鎮一個貧困的羌族村寨。蔡茂強8歲那年,一場大火燒毀了他父母靠務農打工的收入建的農家樂。重建一年左右,又因遭遇大地震再次垮塌。所幸,及時趕來的武警戰士把他們一家從廢墟中解救出來。從那一刻起,蔡茂強心里就埋下了參軍報國、護民報恩的種子。
2019年,中專畢業的蔡茂強得知森林消防隊伍在當地招錄新消防員的消息后,便第一時間報名。經過層層選拔,他光榮加入了國家綜合性消防救援隊伍。一開始,蔡茂強的體能素質不過關,不服輸的他利用休息時間主動加練,不到兩個月就成功逆襲,成為同批消防員中的體能佼佼者。
蔡茂強格外珍惜每一次訓練機會,立志把森林消防隊伍的看家本領練精練通。操課之余,隊友們總是看到他拿著各種裝備的說明書,對著裝備機具反復操作練習。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不久后的水泵操作考核中,他拿到了同批消防員中的第一名。
當隊友問及他為什么這么拼時,他這樣回答:“5·12”地震自己被救,現在作為一名消防救援人員,想要救更多的人,就必須練就過硬的本領,熟練的技能?!拔磥聿徽撃囊粓鼍仍?,我都會全力以赴,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理想?!辈堂瘡娍粗犛褕远ǖ卣f。
與訓練、工作中的認真嚴格不同,生活中的蔡茂強是中隊的開心果、熱心人,每次組織打籃球、開晚會,他都積極參加,有時還專門拉上隊里內向靦腆的新消防員。
蔡茂強的隊友、“汶川哥哥”張自立說:“我經常受到強哥的‘照顧’,后來逐漸健談起來。雙杠二練習,因為有強哥手把手的指教,我才渡過了難關;第一次出任務背著水囊爬不動時,是強哥接了過去并送到指定地域才沒有延誤火災撲救?!边@次增援途中,蔡茂強還把服務區的最后一個雞腿分享給張自立和另一位隊友,這些都讓張自立不愿意相信蔡茂強已經離去……
歷經考驗 初心不改
入隊不到3年的蔡茂強,參加了15次森林草原滅火作戰、6次綜合救援任務,跑遍了汶川縣所有鄉鎮村寨,為縣鄉兩級政府、專業半專業撲火隊、民兵進行火災緊急避險、森林火災撲救授課培訓2000余人次,行程近2萬公里。
特別是2022年以來,他先后跨區完成了四川省涼山州冕寧縣大橋鎮、廣安市前鋒區、廣安市鄰水縣,重慶市大足區等7場森林火災撲救任務。每次滅火救援,他都沖鋒在前、敢打敢拼。
2022年8月下旬,受極端高溫干旱天氣的影響,川渝地區森林火災集中多點爆發。8月20日、21日,重慶市大足區、瀘州市合江縣先后發生森林火災,剛剛從廣安市鄰水縣完成火災撲救任務的汶川大隊兵分兩路投入兩個火場。
蔡茂強和部分隊友星夜兼程去了600多公里以外的重慶市大足區萬古鎮,臨近萬古鎮火場10公里處,他們就看到了巴岳山上升騰的煙柱,心里都覺得要啃“硬骨頭”了。但坐在空調車中的他們當時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罕見的高溫炙烤。
一下車,高溫卷著火浪撲面而來,蔡茂強和隊友們毫不遲疑,迅速架泵鋪管、開始滅火。
43℃的高溫加上烈火的炙烤,讓蔡茂強打了不到10分鐘就感覺到窒息,他趕緊調轉槍頭對準自己噴水降溫,但沒幾分鐘,衣服又被烤干,生成的水蒸氣在滅火服里又熱又黏,蔡茂強只好增加噴水頻次來對抗高溫和烈火的雙重考驗。為了避免中暑,蔡茂強每間隔一段時間就要喝上1支藿香正氣液、1瓶礦泉水,每隔2個小時就要補充1袋補鹽液、1支葡萄糖。憑著這一股子拼勁,在各方救援力量的協同配合下,8月25日,蔡茂強和隊友們成功把燃燒了5天的大火降服。這時的他們,吃起志愿者送來的雪糕、喝著冰鎮的飲料,覺得更甜。因為滅火中的英勇表現,蔡茂強受到了通令嘉獎。
四川廣安、重慶大足等3場夏秋季森林火災撲救,不僅對于蔡茂強來說是第一次,對于整個汶川大隊、阿壩支隊,甚至四川省森林消防總隊來說都不多見。但蔡茂強知道,隨著轉制改革推進和職能任務拓展,他和隊友們會面臨更多、更復雜、更意想不到的情況,想要做到處變不驚、忙而不亂,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更多的課要補,他和隊友們都不懼困難和挑戰。
甘灑碧血 守護“湘”親
從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縣趕往2022年10月17日發生森林火災的湖南省永州市新田縣門樓下瑤族鄉三塘源村,要橫穿四川、重慶、貴州、湖南4個省市,沿途近三分之二是山路,全程1400余公里。
這是蔡茂強消防救援生涯中距離最長的遠征,也是他參加過的15場森林火災撲救中最難摸清情況的戰斗?;饒鰪碗s、山形奇怪,溝連著溝、脊壓著脊,剛剛還是下山火,一眨眼間就變成了上山火,燒著燒著又因為地形和風力風向變化變成下山火,絲毫沒有規律可言,讓蔡茂強和隊友們時刻不敢放松警惕。
10月21日凌晨2時投入戰斗,7時已經成功撲滅門樓下瑤族鄉三塘源村下方火線,保住了兩所民居和一片羅漢果地的蔡茂強,又向已經追擊火頭到山脊北側山崖的救援隊伍運送了3套水泵、20框水帶。
當蔡茂強和隊友們攀爬到距離前方滅火隊伍斜向距離兩三百米的位置時,火場突起大風,已經撲滅明火的火燒跡地內,出現二次燃燒。明火順著山勢向上形成沖火,向山脊迅猛延伸。
情況危急!現場指揮員率領四川省森林消防總隊阿壩支隊馬爾康大隊、汶川大隊的森林消防救援人員,使用水泵壓制火勢,以掩護參加撲火的當地專業撲火隊等地方撲火隊先行撤離。
地方撲火隊撤離后,蔡茂強為了保護隊友們的安全,依舊扛著水槍頂住火頭并大聲呼喊,讓隊友先走。
就在這時,風向再次變化,形成瞬時燃爆,其間的溫度高達上千度,煙柱高過山頂。剎那間,蔡茂強被籠罩在火海里。
當地撲火隊員仇億軍回憶當時的場景仍然悲痛萬分:“要不是他們掩護我們撤離,可能我們20多個人都會把命丟在那里?!?/span>
爆燃前幾分鐘還給蔡茂強送過一瓶礦泉水的張自立說:“要是強哥不殿后,早撤離幾秒鐘,他可能不會犧牲。但他把生的希望留給了別人,做出了無私無畏的選擇?!?/span>
蔡茂強犧牲后,參加新田山火救援的全體人員、廣大群眾向蔡茂強學習,奮力撲救山火。四川省森林消防總隊特勤大隊補充到火場西線加強火線控制,阿壩支隊再次沖上火場西線繼續戰斗,攀枝花、甘孜、涼山3個支隊連續鏖戰60余小時追擊阻截林火;新田的一個小區組織了幾百人的志愿者隊伍,為森林消防救援人員做飯送飯,運送滅火管帶……
在各路救援力量的密切協同下,在新田人民的大力支持下,10月24日火場實現全面封控,10月25日達到三無(無明火、無煙、無氣)。
10月27日一早,準備悄悄撤離的四川省森林消防總隊剛剛駛出宿營地,就被道路兩旁望不到頭的送行隊伍震撼了,張自立此時才真正明白了增援途中蔡茂強高唱“山知道我,江河知道我”時的陶醉與自豪。